&esp;&esp;还是天明仙君开口,空明山的鲲涟仙君死后她就成为众首座的主心骨:“曜暄已死千年,亲历千年前审判的前辈们也尽数驾鹤而去,神君大人,从何处查起?”
&esp;&esp;这才是问题的关键。
&esp;&esp;一群道听途说的晚辈,何以重审前人之罪?
&esp;&esp;众首座连连附和:“正是如此。”
&esp;&esp;眼看着他们就要以此为由拒绝,叶淮却摇了摇头,笑得灿烂:“又有谁说,曜暄不能重回人间?”
&esp;&esp;话音落下。
&esp;&esp;满地碎裂的雕像,碎块开始上浮,好像被谁的手捧起,周遭笼罩着极为圣洁的光辉。
&esp;&esp;它们一块一块拼合而起,像有自己的神智一般,拼凑属于自己的位置。
&esp;&esp;双腿、身躯、手背、脖颈…
&esp;&esp;最后,是脸庞。
&esp;&esp;当塑像的最后一块眼睛也拼合,众人看到一双柳叶眼,透出悲悯众生的视线,落在他们身上。
&esp;&esp;——他们认出了这双眼睛,也认出了这张脸。
&esp;&esp;淮水江岸(二)
&esp;&esp;——这是江荼的脸。
&esp;&esp;叶淮的师长,来去山派的长老,早在十数年前,以一己之力与黑袍人同归于尽的江荼。
&esp;&esp;众山首座惊疑不定。
&esp;&esp;为何曜暄的神像却长着江荼的脸?
&esp;&esp;是转世?是轮回?
&esp;&esp;还是,曜暄根本没有死?
&esp;&esp;这个身份不明的长老,强大到不似修真界人。
&esp;&esp;若是曜暄,一切都说得通。
&esp;&esp;但他死在灵墟山了!
&esp;&esp;无论是什么,十年还是千年,他都应该早已死去!
&esp;&esp;下一刻,在众山首座惊讶的注视中,塑像的眼眸轻轻眨动。
&esp;&esp;岳魁仙君后退一步:“等等,它的眼睛刚刚是不是…”
&esp;&esp;无人回应。
&esp;&esp;但所有人都察觉到,一道没有感情的目光,落在他们的身上。
&esp;&esp;祂审视,祂评判,祂将怜悯施予地上,又将罪恶收归地下。
&esp;&esp;不,不对。
&esp;&esp;塑像的视线,与苍生道的视线并不相同。
&esp;&esp;苍生道的视线是居高临下的,祂俯视着他们,降下旨意,收割臣服;
&esp;&esp;但塑像的视线没有侵略性,他站在高处,也只是站在高处。
&esp;&esp;众山首座看着他,看见的是立于风霜最前沿的引领者,而非上位者、统治者,只能感觉到震撼,却不会颤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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