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说这些人中,倒是他最先摆脱血腥的浸染。
他摸着自己的秃顶,怅然道:“早知道如此,以前训练的时候,不该让你们折返跑,应该让你们在球场上打架,单挑,双打,混战……妈的……”
“今天进城,有什么收获吗?”龙飞扬问道。
“去了一趟林程程的家,没见到人,我估计她爸肯定是没了。”
我的父母去了哪里呢?
龙飞扬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伤心,是否还需要保持期待。
“对了。”
罗大勇忽然笑起来,“我们从城里走回来的时候,一栋居民楼里突然窜出一只兔子,问我有没有烟。我戒烟几年了,哪里来的烟。”
“很多人都变成了动物,奇怪的动物,能够口吐人话。”
“千万人的现代大都市,朝气蓬勃,忽然间空空荡荡,这是真正的末日啊。”
“教练,以你的经验和智慧,你认为这末日到底是怎么回事?”
“我有狗屁的经验,这种末日谁见过?不说了,越说越烦躁,睡觉了。你先盯一会儿,后半夜喊我起来盯梢。”
罗大勇站起来拍拍屁股,裹紧了衣服,躺在木沙发上,很快发出了如雷的鼾声。
龙飞扬坐在门口,看着远处漆黑如墨的湖面。
“想什么?”
林程程坐到了他旁边。
“发呆而已,我什么都想不出来,从小脑子就是所有孩子中最笨的。”龙飞扬习惯的再一次自嘲。
“其实我觉得你挺聪明的。”
“你这话……”
龙飞扬一个字都不信,甚至还要反驳,“明天你跟罗教练夸一句,你头发真茂密,看看罗教练信不信。”
林程程微微一笑,“我说的是实话。今天在小村治安亭,你跟人打架的时候,其实很多小细节,能够看出充满了智慧。”
“你非要夸我的缺点,行吧,我心领了。”
林程程双手抱着膝盖,仰起头,看着天上的弯弯月牙,怔怔出神。
银色的月光,把她的眼眸映射得清澈无比。
她的小脸上,还是无忧无虑的平静表情。
“你一点都不害怕。”
龙飞扬佩服她的心态。
“我很怕。”
林程程扭过头来,诚恳的说。
“但你看起来的样子,很安静。”
“因为我从小就是这样子,习惯了。”
“小时候你就碰到这种危险吗?”
“那倒没有。”
“那你为什么能够那么冷静呢?”
“因为……”
林程程从未跟人说起过自己的家庭和童年。
有时候想,如果有一个人能够永远守在自己身边,保护着自己,那该有多好。
童年离她其实不算太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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